《红楼梦》为中国古典小说,其内容包罗万象,其中不乏中医药诊治疾病的情节,其理解更是深得其味。这里抛砖引玉,就某些情节中的中药医理略作分析。
人参养荣丸
在《红楼梦》第三回,众人见林黛玉弱不胜衣,便知她有不足之症,贾母问知,便说:“我们这里正配药丸呢,让他们多配一料就是了。”这个中药便是“人参养荣丸”。贾母年老体弱,气血俱衰。所以常用人参养荣丸滋补身体。
人参养荣丸出自《和剂局方》,由人参、黄芪、白术、陈皮、五味子、当归、茯苓、白芍、肉桂、熟地、远志、生姜、大枣、甘草组成,有补气益血、强心安神的功效。林黛玉先天不足,也需要补益身体。贾母年高体弱,这老少二人同用补法,在思路上是具有一定的合理性,但这里也为以后黛玉肺病总不好埋下伏笔。
燕窝
在第四十五回当中,薛宝钗与林黛玉“互剖金兰语”中,指出林黛玉所服的人参养荣丸虽说益气补神,也不宜太热,需先以平肝健胃为主,肝火一平,不能克土,胃气无病,饮食便可养人。所以便遣人送来燕窝和洋糖来。这里薛宝钗“辨证论治”,看出林黛玉与贾母不同之处。
贾母年老,气血俱衰,人参养荣丸以人参为主,大补元气,自然对症。但林黛玉体弱阴虚,阳气亢盛,治疗应滋阴降火。人参大热之物,林黛玉服用更加虚耗阴气,肝阳上亢,加上天性多忧多思,故有整日失眠的症状。这里薛宝钗因病施药,建议改用具有养阴润燥、益中补气的燕窝,体现了“辨证论治”思想。
枣泥山药糕
第十一回,凤姐在看望秦可卿时,秦可卿道:“昨日老太太赏的枣泥山药糕,我倒吃了两块,倒像克化的动似的。”贾母给病重的重孙媳妇送“枣泥山药糕”,是因为秦可卿乃是气血两虚、脾胃不和的症状。
大枣可以补气血、健脾胃,山药同样具有补气健脾的功效。两味药经过去核剥皮捣成泥状,做成糕点之后柔软甜美,不仅可以增进病人的食欲,而且肠胃虚弱的病人也“克化的动”。这里正是“药食同源”的体现。
食谷者生
四十五回宝钗对黛玉道:“古人云‘食谷者生’,你素日吃的毫不能添养精神气血,也不是好事。”提出“饮食就可养人”的道理,正是中医所提倡的饮食之道——五谷为养、五果为助、五畜为益、五菜为充。五十三回晴雯病时引出贾府秘法:无论上下,只略有些伤风咳嗽,总以净饿为主,次服药调养。
《红楼梦》是一部囊括封建社会方方面面的百科全书,作者对于中医中药的理解,不仅仅是一般的“经过见过”,而是深得其中三味。可见中医药文化早已渗透在中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,等待着我们去考证和发掘。古人如此而况今人乎?(文/刘泰磊 作者就职于河南省中医院药学部)